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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诸东流的宁夏战役计划,是理解西路军事件的一把钥匙

作者:穆易来源: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r9Zu7VEr5uykpvKWypCjqg时间:2023-05-16

“张国焘擅令部队渡河,造成绝妙的宁夏战役计划最终破产。”

1936年10月,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宁夏将台堡、甘肃会宁两地。对红军会师后的下一步动向,毛泽东和党中央很早就制定了长远规化,那就是拿下宁夏。从各个方面考虑,拿下宁夏都是一步好棋、妙棋,可最终因为张国焘路线的搅局而付诸东流。张国焘和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对宁夏战役计划的态度及执行,是理解西路军事件的一把钥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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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民国时期的宁夏

翻开民国时期的地图,可以看到当时宁夏特殊的地理位置,它是陕、甘、青、绥、内外蒙,即整个西北的枢纽!1936年上半年,中央和共产国际的电台恢复联络。共产国际表示,可以给予红军武器援助,交货地点定远营(目前的阿拉善左旗巴彦浩特镇,银川西北60公里处)。
 
打下宁夏有多个好处。第一,打通和苏联的联系,获得国际援助。这条通路远比新疆方向更容易打通;第二,宁夏有贺兰山,气候比绥远、青海、陕甘北部及甘西较暖,且是产大米区域,是西北的富裕地区。宁夏河套、中宁、金积等地区,粮食丰富,利于解决红军给养。第三,从宁夏出绥远,可奔赴抗日前线,政治上主动、有利。
 
以上三个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,尤其是后一点至关重要。9.18事变之后,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逐渐变为民族矛盾,日本侵略者的刀已驾到中国地图的鸡脖子上。1935年之后,日本人更是加快了侵略步伐,制造了华北危机,在长城沿线、平津地区不断制造事端。
 
此时,哪一个政党只要抓住民族矛盾这一核心,在政治上就天然正确。打宁夏,就是包含这样考虑。从正确的路线出发,都会赞同且积极作为。然而,张国焘(和红四方面军主要领导人),从他们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出发,远遁西部偏僻的河西走廊,对宁夏战役计划采取表面上支持、实际上反对的态度,最终导致这部妙棋没能走下去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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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者双石绘制的一张地图

来看具体过程。
 
1936年9月14日,中央致电前线:根据计划和分工,红四方面军负责控制西兰大道,不使胡宗南切断大路,提醒张国焘“至于占领甘肃西部,待宁夏占领取得国际帮助后,再分兵夺取。”基于此,党中央多次致电张国焘,催促北上,并反复说明:“向宁夏及甘西发展,重点在宁夏,不在甘西。”毛泽东对于张国焘意在往西的意图,始终是警觉的,10月还给彭德怀发电中提醒他注意此事。
 
10月11日,中共中央正式发布了《十月份作战纲领》即宁夏战役计划。其要旨是:一、二、四方面军会师后,集中向北发展,在西兰大道以北、黄河以东、同心以南、环县以西的地域内,三军密切配合,打几个歼灭战,对尾追红军之敌予以狠狠打击,而后消灭马鸿逵势力,占领宁夏,把陕北、陇东、宁夏作为中央的根据地和大后方。
 
《十月份作战纲领》发布后,朱德、张国焘于10月23日到达打拉池,与彭德怀商讨了宁夏战役计划具体执行。张国焘表面同意,实际又搭起了自己的小算盘。
 
按计划,休整、准备充足以后,11月份将以红一方面军主力和红四方面军的三个军组成的攻宁部队,向宁夏发起全面进攻。红四方面军的另外两个军和红二方面军主力向南防御。同时规定红四方面军以一个军率造船技术部队迅速进至靖远、中卫地段加速造船,11月10日前完成一切渡河准备,为后续部队过黄河奔袭宁夏河西部分提供支持。
 
这就是中央批准红三十军10月24日夜里过黄河的主要目的。
 
就在此时,国民党方面敌情发生变化。10月23日蒋介石令朱绍良指挥30万人的优势兵力向红军大举进攻,并令东北军王以哲及宁夏二马部队协同中央军作战。中央指出,要首先集中优势力量打破这批南敌,才能继续执行宁夏战役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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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远县虎豹口,红西路军渡河处


为此,中央制定了海打战役计划,预定在海原、打拉池地区,集中优势兵力,给南敌主力胡宗南部以歼灭性打击;同时,为了给下一步向北攻取宁夏创造条件,决定红四方面军以大部分兵力参加海打战役,之后转向宁夏之中卫、定远营方向。
 
就在这个关键时候,张国焘故意掉链子了,他的小算盘开始运作了。他没有按要求增派主力前往抵抗胡宗南部,而是擅自电令红四方面军的两个军后撤,让原本不该西渡黄河的红五、红九军、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及直属队也渡过黄河,执行他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!
 
这一举动,导致海打战役计划未能实现。海打战役计划泡汤,对阻止国民党军胡宗南部北上、重新恢复河东河西红军部队的联系产生严重不利影响,最终导致了宁夏战役计划未能执行。后来,通过山城堡战役的胜利,并随着西安事变的爆发,才最终制止住了胡宗南部的进犯。
 
红四方面军其他将领是怎么理解张国焘路线的呢?
 
1937年9月31日,陈昌浩在写给中央的《关于西路军失败的报告》中坦诚:
“我们当时同意三个军渡河的动机,外表上是为了执行宁夏战役计划,跨河而下,以与河东主力呼应,实质上是违反了军委意图,曲解了宁夏战役计划,恰恰做了国焘同志退却计划的实施者。”
 
哪怕到了后来,1982年8月14日徐向前还曾坦然承认:“过河后,中央决定打定远营……我那时是积极主张西进的。”也就是说,作为红四方面军主要领导人的徐陈,此时对张国焘电令西路军过河的命令,是自觉执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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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阳市环县山城堡战役遗址

因此,后来中央做决议时指出:“西路军向甘北前进与严重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克服张国焘路线”。这里的措辞很有讲究。“主要原因是没有克服张国焘路线”,这里是包含了红四方面军主要领导干部的,但主要责任在张国焘方面。对红四方面军广大指战员的英勇牺牲,中央从头至尾都是肯定的。
 
正如中央后来所指出的那样:
“张国焘同志由于对于中国革命形势的右倾机会主义的估计(否认中国革命的高涨,两个高涨之间的理论),因此产生了对于敌人力量的过分估计(特别在蒋介石主力的前面张惶失措),对于自己力量的估计不足(对主力红军的突围,表示悲观失望,对全国人民抗日的民族运动表示不信任),因此丧失了红军在抗日前线的中国西北部战胜敌人创造新苏区,使苏维埃红军成为抗日民族革命战争的领导中心的自信心,而主张向中国西部荒僻地区,实行无限制的退却。”(1937年3月31日,中央做出《对张国焘错误的决定》)
 
这就是张国焘路线的实质。破坏宁夏战役计划,就是这一思想路线下的产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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